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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台灣常用的Facebook上，不約而同地出現關於武漢肺炎的奇怪留言。
這些留言會聲稱自己有可信的資料來源（聽到官員說／高嘉瑜的高中同學等），接著聲稱武漢肺炎的疫情已經非常嚴重，但因為官員隱匿所以不知道；最後，再把矛頭指向蔡英文或執政的民進黨。
檢視假消息的內容，我們可以發現，這些假消息的用語很多來自於中國，比如把「社區」稱為「小區」，「屍體」變成「尸體」，一邊稱「家兄」另一邊卻用「幹」等等，明顯不是台灣風格。從這樣的內文推敲，這應該是不懂台灣脈絡的人所產製的假消息。
抽絲剝繭，謠言恐是中國小粉紅集體出征產製
這些謠言的形態雖然類似，但是內文有不少不同之處。我認為這些謠言並沒有五花八門到非得程式產生，也不太可能是由AI產生；但是這些不同的內容型態，倒是可以測試不同的內容在台灣傳遞的速度快慢，進而測試台灣社會對於假消息的反應速度，以便之後找到更「精確」的假消息，以分化台灣社會。後續也確實有資訊傳出，這些訊息不是只在台灣流傳，在中國的微博上也有許多中國網友在討論如何散佈、製作假消息，這疑似是另外一次「帝吧出征」的行動。
帝吧出征在2016年周子瑜被迫道歉事件後曾發生過。當時也是許多來自中國的小粉紅大批翻牆出來留言、和台灣人筆戰。當時，中國的官媒《人民日報》還曾刊文稱讚此一行為，可以知道這樣的行為能在中國網路上討論而不被審查，或許中國官方也開綠燈，默許小粉紅們在台灣投放假消息，以造成台灣社會的混亂。
這些留言的脈絡，基本上是透過一個看似可信的消息來源，然後訴諸台灣政府隱匿消息，實際武漢肺炎的狀況很嚴重，一方面引發恐慌，另一方面再把仇恨矛頭指向政府。可以說，這些謠言就是希望炒作台灣人對政府的不信任，並試圖引發對於武漢肺炎的恐懼。
除了留言之外，如同選前曾出現修改法務部公告的假消息一樣，後續也開始出現大量竄改台灣公文的假消息，也是意圖使台灣人因假消息而恐慌，進而使疫情擴大。
台灣非中國，官民互信才是破解謠言關鍵
但，我想謠言的始作俑者可能沒有想到，台灣並非是如中國一樣的獨裁政府。
台灣政府此次的防疫作為相對公開透明，指揮中心一日一到數次的疫情記者會，除了盡可能讓國人知道政府狀況外，也提前做了很多防疫作為；包括一開始就針對口罩禁止出口、釋出政府口罩、儘快擴增台灣口罩產線等，以盡可能減緩台灣內部對於口罩的需求與恐慌。再加上戮力從公的指揮官陳時中，這些政府的作為事實上都強化了台灣人民對於政府的信任。
台灣政府相應的文件與公文均公開在政府的網站，因此只要上政府網站查詢，也能知道這些公文是被竄改的公文。
反觀中國，一開始隱匿疫情，武漢還舉辦「萬家宴」，聲稱疫情「可防可控」，直到疫情失控以後才鐵腕祭出「封城」手段。除了物資不足之外，恐慌的可能感染者還到處流竄。可以說，輿情都是「可防可控」的，但是無法審查的病毒，恐怕正戳中了中國政府的失能之處，讓中國政府醜態百出。
目前中國有許多地方封城，也有許多城市進行封閉管理，但仍然爆發不少社區感染，疫情並不樂觀。許多無法外出的人們，相信也會翻牆到國外，想了解國外狀況。如果他們看到台灣的疫情治理良好，恐怕就會把責任歸咎於中國政府。因此，帝吧出征這樣的行為，除了造成台灣社會的混亂之外，也能讓這些翻牆出來的中國人「自我感覺良好」，誤以為台灣也是在隱匿疫情。
因此，我們可以判斷，這些謠言可能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分化台灣社會，另外一個，則可能是希望能影響中國人的看法。
不過，台灣人看到這樣的消息之後，為何不太會被誤導，而能快速反應？我想，公私之間的互信，才是應對這些謠言的關鍵。這次在台灣社群網路所流傳的謠言，若在中國流傳，由於人民對政府的信任不足，恐怕很容易到處流傳，也難以澄清，民眾也不是非常相信官方的說法。但在台灣，民主政府對於民意的快速反應，以及所營造出來的公私互信，讓這樣的謠言很快就被發現有問題，進而容易被注意、被破解。
不過，雖然這次的謠言容易破解，但我們仍要戒慎恐懼。誠如苗博雅所言，「幾隻比較蠢的老鼠衝出來被你打死，你該擔心是，躲在暗處的、比較聰明的老鼠，在搞什麼破壞？」這幾次的經驗，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網路資訊戰上的進步，未來一定還有更精明的手法等著我們。
學者沈伯洋也預期，接下來台灣疫情一旦生溫，中國恐怕就會有系統地釋放謠言，並與部分的政治人物、名嘴一搭一唱。我們一定要時刻小心，民眾可以多方查證訊息，政府也要盡可能透過快速的反應與適度的訊息透明讓人民安心，台灣社會才能對未來的攻擊更有抵抗力。
作者為自由軟體工作者，公民記者，長期g0v零時政府參與者。曾任民間司改會資訊專員、黨產會兼任委員、PDIS研究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