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蘇貞昌臉書
行政院為了武漢肺炎解封後振興國內特定行業經濟，而推出振興經濟三倍券（以下簡稱三倍券），從7月1日開始預購，並從7月15日開始使用直到今年底。三倍券政策在推出以前，有過許多不同觀點的議論，但大抵來說，主要爭論點在有效性與便利性二點，而三倍券被比較的標的則有馬政府時代的消費券與現金二者。有關現金的儲蓄問題，或者已經實現無效政策結果的消費券，已有很多評論，我就不多贅述，本文從7月1日預購三倍券第一天的二大熱潮，來分析三倍券現下已經成功的效果以及背後思考邏輯。
民間商業互惠分攤行／促銷成本，避免業者忙又沒賺錢
首先，從支付方式的「綁定」方式來看國內信用卡機構與電子支付企業的競爭，如何對政府三倍券創造更多消費。從時間點區分來看，7月1日到7月15日這段時間是三倍券在支付方面預購的時間點，7月15日以後則是紙本三倍券的領用時期，年底則是使用的最後一天。行政院規劃預購時間，這個動作起初看起來是分散領用人潮，但意想不到的是，預購可以用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做「綁定」，也就是三倍券本身可以讓商業機制自然從源頭就「競爭使用客戶」，這個亮點帶來的好處是，支付通路必然會使盡力氣來爭取每個人使用三倍券的「獨家綁約」付款，所以，從被消費的店家來說，這個信用卡機構與電子支付企業彼此之間的競爭，必然會紓解店家在爭取使用三倍券消費者的競爭壓力。
換句話說，從受疫情傷害較深而限定可以使用三倍券的中小企業來說，這可以讓這些中小企業不至於為了競求消費者青睞，而搞到做的更多卻賺的很少的窘境，因為這些行銷或折價的正本有一部分被支付通路分攤掉了。雖然從7月15日才開始領用紙本振興券，但由於前面15天在支付機構的競爭下，行銷與推廣熱度增加，這會讓後續的紙本領用會更加積極，且爭取紙本使用的行業也會更重視這塊市場。這是前面一段時期衍生的第二層刺激商業供給面，以及進而刺激消費需求面的效果，這是連鎖反應，也就是一般說的「乘數效果」。
另外，三倍券的綁定是雙向的，什麼意思？如果某個國人把自己的三倍券綁定在某一個家電子支付的工具上，這家電子支付公司會提供指定的消費通路，例如連鎖大賣場等，這樣的指定有其使用工具本身的必要性（技術上的細節是能統計以振興券消費的數位消費型態，並以此為折扣或回饋金的合約行使），除了前面說能讓支付企業與消費商家雙方各分攤一部分行銷成本以外，指定消費通路使用三倍，可以達到政府政策要精準振興行業的目的性。因此，綁定雖然看似簡單，但實際的作用背後有多重的思考在裡面。
預約、綁定與現場領用紙本：這是消費平滑的思維
在預購首日共有179萬人登記，可以說是一個熱潮的開始。其中約120萬人是登記紙本，可見三倍券並不像其他論者所說，因為不方便而會達不到預期刺激消費效果。反而，登記─購買─領用，可以有效舒緩一次擠兌的人潮，換言之，刺激消費的時間會拉長，進而促銷與折扣也會拉長，這對常態性的民間消費而言更是好事，因為，人性總是會讓這類福利政策，特別是現金或等同現金的消費券，在發放最初期與最後幾天有突波式的超高使用率，這對中小企業、攤販等來說，有高度的經營壓力，原因在於備貨與資金壓力會很不確定。
所以，綁定支付跟紙本使用並行，加上1000元自備金等三項措施，等同經濟學上所謂「消費平滑」的效果，讓刺激經濟的政策可以源遠流長。舉例來說，三倍券的領用方法，可以讓急需程度在每年不同季節有差異的國人們，分散在未來半年內陸續領取與使用，比如季節性排班落差大的服務業勞工，在旺季的時候忙著賺加班費跟獎金的電子業勞工，在各自的淡季來購買領用三倍券的意願一定不同，這些也是設定1000元自付額門檻的積極效果，分散消費在不同時間點，這就是對時間拉長消費避免一下子大起大跌的平滑消費效果。雖然從總額來看好像跟其他方式無差異，但對日日夜夜面臨經營壓力的中小企業與攤販而言，這是天天要檢討與反應的高度經營壓力，一項政府政策能做到如此細緻規劃，在台灣實屬難得。
最後，政府發放三倍券，但政府本身不能參與商業的折扣與行銷，因為會有圖利特定行業的嫌疑，於法不容，另外也不可能分階段釋出不同優惠，這會讓最早的使用者產生不平，而讓後續領取的人有等待的心理。所以，一開始從預約綁定到開始使用，都讓民間商業活動自行判斷與競逐這塊市場，這是這次的行政院與經濟部與過去政權最大的不同，可以說對經濟行為有深入的研究，才會頂著風險與壓力拒絕發放現金等「買票式」的無用政策，從誘因的角度提出這個創新的政策。
在我個人操作綁定以及審閱指定通路與優惠等方式後，深深覺得很慶幸國人能有這樣的經濟振興國家隊，因為政策裡面有很多經濟誘因的思維，為了讓民間共同參與這場盛會以及讓消費刺激有持續性，可以說從經濟學的觀點來看，三倍券背後的本事真的很深厚。
作者為大學經濟學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