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沙加緬度國王隊在自家主場擊敗了來訪的邁阿密熱火隊,這原是漫長球季中一場不太特別的比賽,但是一張照片卻在網路上引起軒然大波,而且甚至跟場上的球員沒有關係。
推特上出現兩位穿著國王隊客製球衣的球迷背影照片,一位穿著白底紫字的球衣,上頭寫著「快蓋牆」(BUILD THE WALL),另一位則穿著黑底白字的球衣,上頭就寫著美國總統的名字「TRUMP」。
據《沙加緬度蜜蜂報》(Sacramento Bee)記者的調查,穿著「快蓋牆」球衣的男子叫做Daniel Goldsmith,他住在太浩湖(Lake Tahoe)區附近,平日經營一家網路行銷公司,他的父親從他小時候就持有國王隊的季票,所以他算是國王隊的死忠球迷,每當有親朋好友來訪時,Goldsmith就會帶他們來國王隊主場看球,而穿著「TRUMP」球衣的男子名叫Pete Molineli,他正是Goldsmith的好友,身上的球衣也是Goldsmith給他穿的。
根據Goldsmith的說法,他們穿的球衣在比賽時沒有引起什麼爭議。「在球場裡,沒有人說什麼,只有大笑,他們覺得很有趣。沒有人有什麼意見,直到第二天我看手機時,發現推特上已經吵翻了。」Goldsmith說。
有些網民覺得,這只是言論自由,他們沒有造成什麼危害,但也有網民覺得,光是這樣的字眼已經足以構成種族歧視,沙加緬度當地電台評論家甚至稱他們為「小丑」。
但對Goldsmith來說,他覺得這些反應都很荒謬。「我只是要讓我朋友笑一笑,而的確奏效了。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這背後沒有要傳達什麼訊息。」他說。
Molineli也同意,他說這些球衣只是為了好玩而已,至於對於Trump要在邊界蓋牆這件事,「那道牆是為了非法移民和邊界,我支持。至少我們讓人們開始討論這件事。」Molineli在接受訪問時說。
根據國王隊主場關於服裝的規定,只有規定不能有猥褻或不適當訊息的標示或衣著,儘管對於「猥褻」或「不適當」並沒有明確定義,但可以確定美國總統的名字或「快蓋牆」等字眼並不符合。至於客製化球衣,也只有若干字眼會受到系統阻擋,除此之外並無限制。
但是,這起球衣風波中最有趣的,其實是國王隊老闆正好是NBA聯盟中少數的非白人。Vivek Ranadivé總是稱自己是來自孟買的小男孩,他在一九七〇年代來到麻省理工學院就讀,不只拿到碩士學位,還在哈佛商學院拿到MBA學位,他不但曾在美國公司中工作,後來更在科技業自行創業成功,讓他成為一介富豪,最後在2013年籌資買下沙加緬度國王隊的大部分股權。
Ranadivé的父親當年在印度時曾因為批評政府而入獄,這樣的切身之痛讓他更為重視言論自由和社會公義。前幾年有運動員在吟唱美國國歌時下跪抗議,當時Ranadivé就曾表示,如果旗下球員採取行動,他自己會百分之百支持。
2018年3月22日,在與亞特蘭大老鷹的比賽開始前,沙加緬度國王隊老闆Vivek Ranadivé(正中紫色上衣者)對前一日發生的Stephon Clark警殺事件發表講話,表示對Stephon Clark的家屬感到深深地同情。圖片來源:達志影像/美聯社。
「就我個人而言,身為移民,我愛國歌,我會支持它。」他在接受採訪時曾說:「但是我在任何事上都百分之百支持我的球員。有部分原因是,每個人的自身經驗都形塑了他這個人。」
也許Ranadivé在經營球隊上頗多爭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於社會公義總是挺身而出。
「國王隊一直都在歷史的正確端。如果我們的球員有意見要表達,只要不會傷害或破壞別人,我都全然支持。我們的球員在社區公益上有著良好的紀錄。他們都是很慷慨善良的人,我愛他們,也支持他們。」他說。
在球迷的客製化球衣引起軒然大波之後,沙加緬度國王隊並沒有發表評論或採取什麼措施,倒是Goldsmith說自己一定會再製作寫著其他文字的球衣。
可以確定的是,在Trump總統許多爭議言行讓美國社會更加分裂之際,就連身上穿的球衣寫了什麼文字,也都將成為人們彼此爭辯的焦點。
作者本業和運動無關,因為在波士頓讀書而體會到運動如何成為一種文化,從林書豪身上發現到運動員背後的故事,大部份時候比球賽本身更有趣,所以努力想寫出不同於一般的運動故事。